热闹的新街

天色有些暗下来，叶音把椅子搬回屋里后，从后门的小路走出去。走过几排像她家一样的老房子后，是几排像叶伯伯家一样的三层楼。叶音从这几排房子边走过，拐弯上了一条稍大的路，沿路往前走了一小段后上了一座拱桥。

拱桥桥面是平整的水泥路面，往上的引桥和这边的路一样不是太热闹，叶音走上去，走到桥拱顶后看到桥的另一边。对面引桥下去垂直的是十汀最热闹的新街，从桥上已经可以看到街上的商店。

引桥两边往新街的拐角一边是餐具店，另一边是钟表店。钟表店的老板是叶音家的亲戚，叶音认得，但不太熟，餐具店的老板也是谁家的亲戚，叶音听叶爸爸叶妈妈说起过，不过她不记得了。

还没到拐角的地方，两辆打开了挡板的小货车一左一右停在引桥两边，一辆车里装着换季前的最后一批西瓜，另一辆车里堆着竹席、竹凳和其它竹制品，两辆车之间留着可以通过一辆小汽车的距离。叶音从这里走下引桥，在餐具店旁边拐上新街。

一家新开的彩票代售点的门大开着，不时有人进出，店里还聚着一些讨论和抬着头看走势图的人，紧挨着彩票代售点是两家服装店和一家点心店。再过去不远叶音看到一家店门口贴着一男一女两张戴眼镜的外国人海报。她好奇地看向店里，店里四壁洁白，透明的玻璃柜台上摆着一面白色塑料边的镜子，柜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眼镜。叶音第一次发现十汀有眼镜店，而且看起来这么正式，忍不住走了进去，靠着柜台看了看。

“要配眼镜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叶音耳中。

叶音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家居服的妇女从一扇跟墙面漆成同色的门后走出来。“哦，我先看看。”叶音说。接着她又低头假装看了两眼眼镜后从店里走了出去。

新街上的店面已经全开了灯，往前看不到头，排档和地摊也已经开始营业，人群熙熙攘攘，裹挟在两边崭新的房子围成的河流里，仿佛永不停歇。叶音惆怅地想起不远处那条曾经贯通十汀和南北镇子的老街，如今只剩下断续的几段。

快到家的时候叶音看到叶爸爸的车停在门口，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本能地不想再走过去。她看向车后，墙和门如如不动地立在昏暗里。一个人影从屋角走出来，叶音看到后走过去，走到叶妈妈旁边。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叶音问。

“说饭太烫在那里骂。我说烫就等等吃，这个天杀的拿起筷子要打我，我就跑出来了。”叶妈妈用带着余悸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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